&esp;&esp;韩千洛没什么反应,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。然后自顾自吃得很欢乐。
&esp;&esp;我觉得在食物与我面前,他总能很愉快得选择前者。
&esp;&esp;后来他把我送回去,没进门。
&esp;&esp;等我开了灯站在窗外的时候,才意识到他的车停了很久才走。
&esp;&esp;摸了摸有点发烧的脸,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算是怎么一种心情。
&esp;&esp;洗了澡后回到沙发上,我做了一件矫情的事。
&esp;&esp;孩子三个月就有听觉了,我不知道它明不明白明天手术的真正含义。
&esp;&esp;我用cd放了一首摇篮曲,将耳麦轻轻按在小腹上。
&esp;&esp;我想,如果它能听着睡着了就好了……这一觉睡过去,带着懵懂的意识去投一个好胎。
&esp;&esp;但愿它,能找到像唐小诗那样的妈妈……
&esp;&esp;我哭了。
&esp;&esp;不知道哭了多久,后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&esp;&esp;梦里迷迷糊糊的,各种各样人的脸,直到一双很有力的大手扑过来。将我拽出黑暗的梦魇——只是我记不清楚他是谁呢。
&esp;&esp;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视线,我爬起身来洗漱。
&esp;&esp;手术前六个小时是禁食的,所以我不用准备早餐。看着镜中红肿的眼泡,我拍打着自己的脸颊。
&esp;&esp;恩,昨晚差不多哭得脱水了,今天不用哭了。
&esp;&esp;我的车还在公司停车场,于是自己打了辆车去医院。
&esp;&esp;我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最后一次接受术前检查。
&esp;&esp;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屏显上的孩子。
&esp;&esp;三个月,已经有鸡蛋大小了。他的四肢已经可活动,肠管慢慢地蠕动,甚至指趾都能分辨清楚!
&esp;&esp;我……
&esp;&esp;“麻药后三分钟起效,引产后清宫,大约需要三十分钟。”带着口罩的刘医生坐在床头,安抚着我。
&esp;&esp;这时的我,哪怕是陌生人的安慰和肩膀都足够让我崩溃动容。
&esp;&esp;我很庆幸我没有带汤缘他们过来。
&esp;&esp;我咬着唇,有点紧张地看着护士在我得皮肤上消毒。
&esp;&esp;凉凉的酒精,比当初在医院时抡着酒精瓶子砸沈钦君脑袋的时候还要深寒。
&esp;&esp;我开始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——比如说,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不要它的,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不要它爸爸的。
&esp;&esp;闭上眼睛,满脑袋都是刚刚画面上那团小小的东西。
&esp;&esp;半透明的,又乖又稳,像个蜷缩在掌心的小猫咪。
&esp;&esp;然后我开始颤抖,开始泪崩。没有呜咽出声,但就是止不住地流泪。
&esp;&esp;越流越多,沿着手术床往地面上滴答。
&esp;&esp;我知道我再也骗不了自己,我爱它,我……想要它。可是想要和要……是两件事,两件足以颠覆人生路线的事。
&esp;&esp;选a就意味放弃b,我在沈钦君身上学会最多的,不就是要如何坦然面对的求不得么?
&esp;&esp;“姚小姐,要继续么?”刘大夫叹了口气,在麻醉针刺进去的瞬间,最后一次问我。
&esp;&esp;“恩。”我咬着唇,点头。
&esp;&esp;他戴着口罩,只露两只眼睛。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动了一下,我想——医生也不是都那么冷血的,至少现在,这位老先生对我的同情是真实的。
&esp;&esp;可能我哭得太惨了吧。
&esp;&esp;可能任何一个像我哭得这么惨的病人,到最后都会改变主意。
&esp;&esp;偏偏我没有——
&esp;&esp;然后就在这个时候,手术室的大门竟然被人奇迹般地踹开了!
&esp;&esp;我看到一个雷厉风行的身影闪进来,一巴掌拍掉了护士手里的托盘!
&esp;&esp;年轻的小护士吓得惊声尖叫,饶是见过各种市面的刘医生也慌乱不止:“先生,这是产科手术室,男士不能入内!”
&esp;&esp;“那你不也是男的么?”
&esp;&esp;我只知道韩千洛有时是很不讲理的,但真没想过他能不讲理到这种程度!
&esp;&esp